本文围绕中法联合策划的“中国·唐——一个多元开放的朝代（7至10世纪）”文物展在法国吉美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闭幕展开，介绍了展览的参观情况、成功原因、策展思路以及中法团队的合作等内容。
日前，由中法联合精心策划的“中国·唐——一个多元开放的朝代（7至10世纪）”文物展，在法国吉美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圆满落下帷幕。据吉美博物馆新闻部门透露，在为期三个多月的展览期间，超过8.5万人次前来参观，如此高的参观量足以证明此次展览取得了“非常成功”的佳绩。
展览法方策展人之一、吉美博物馆研究员曹慧中在接受专访时表示：“我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希望参观者能够记住‘唐’和‘长安’这两个词。”她认为，此次策展的初心基本达成。对于普遍对中国历史了解并不深入的西方公众而言，在参观完展览后，能够明白唐代为何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鼎盛的朝代。当他们在遐想巴格达和拜占庭等古代大都会时，也会自然而然地去憧憬长安的繁华。
曹慧中指出，文物的精美是本次展览成功的坚实基础。此次展出的200余件（套）文物都极具观赏价值。这些珍贵的文物来自中国10个省区市的32家文博机构，其中一级文物的占比近40%，要知道在常规特展中，一级文物占比超过20%就已经十分难得。不过，曹慧中也略带遗憾地说：“如果非要说有一点不足的话，就是吉美博物馆的展厅还不够大。”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唐代展是在2024年庆祝中法建交60周年的大背景下举办的。早在2014年，两国建交50周年之际，吉美博物馆就曾举办过中法联合策划的“汉风—中国汉代文物展”，当时曹慧中就担任法方策展人。长期在这个领域的工作经历，促使她不断思考如何更好地向西方介绍中国的历史文化。
曹慧中认为，文物是一个展览的核心所在。精心挑选并呈现的文物能够跨越东西方文化的隔阂，实现“叙述的主体性”。策展人需要懂得借助文物既真实又美丽的双重力量，自然地引出文物背后的文化史。既要让受众能够有所感触，又要避免出现“看而不知”的情况。她强调：“观众都在称赞文物很漂亮，但就策展而言，我们要时刻自问希望通过这件文物传递什么内容。”
唐代展的多处设计都充分体现了这一策展思路。在呈现大唐文教盛况的“文人世界”单元，有两幅书法作品紧紧相邻摆放。一幅是天津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唐人摹写王羲之草书《寒切帖》，另一幅则是吐鲁番博物馆出借的一名唐代12岁新疆少年抄写的《论语》选段，这其实是他的课后作业。曹慧中解释道：“吐鲁番距离长安有两千多公里的路程，通过这两件展品，观众马上就能明白唐代教育的普及程度。而且，这一儒家的传统教育观，从汉代以来就未曾断绝，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面对大多数对中国“好奇”多于“了解”的西方观众，策划中国历史上最鼎盛朝代的断代史文物展，应该如何开篇呢？展览大纲经过了多次修改，最终选择了几件有代表性的唐马雕塑精品。为了拉近与法国人的距离，展览还特意加入了法国汉学家沙畹1907年拍摄的昭陵六骏照片。曹慧中说：“在中国艺术史上，唐人对马的刻画非常精彩，很能代表唐代昂扬壮阔的精神。良马与西域的渊源，也可以自然地引出唐代文化开放、民族融合的背景。总而言之，用‘马’开篇可以起到提纲挈领的效果，也很容易引起观众的兴致，就连跟家长前来的小孩都很容易被马的形象吸引。”
以文物为中心进行策展，还意味着要能够预先把握文物与受众之间可能产生的互动关系，这样才能让文物替策展人说话。在展览描绘唐人生活方式的“乐居长安”单元，有一件三彩男装女立俑，它是唐代女子在社交、娱乐等众多社会生活方面不让须眉的历史写照。不断重读波伏娃的法国人果然受到了触动。曹慧中说：“女性观众对此尤其敏锐。不少观众专门在留言簿里提到，唐代女性拥有的自由度令人惊奇。”
除了在文物的挑选和排布上用心之外，策展团队在文物看板上也下了很大的功夫。曹慧中表示，看板讲解文字的字数需要进行限制，内容也要有所取舍。她认为：“篇幅太长，观众没办法吸收。太学术性的展览，观众看起来会很辛苦。”关键是要在看板里解释清楚这件文物为什么重要，而不是给观众上历史课。唐代展的部分文物还有专为儿童准备的看板，“从小孩的角度进行讲解，大人看了也可以学到东西”。
一些业内朋友问曹慧中，展览筹备了3年还是5年？她笑着说：“我说18个月就完成了，他们都不敢相信。”她解释道，中法团队在当年举办汉风展时就已经打下了良好的合作基础，彼此之间充满信任，做事效率很高。曹慧中还满怀期待地说：“中法两国是相互吸引的文化大国，希望将来还能够有契机举办宋代文物展。当然，宋代文化对西方观众来说更加深奥，如何进行呈现将会是一大挑战。”
中法联合策划的唐代文物展在法国吉美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成功闭幕，介绍了展览的参观情况、成功原因以及策展人曹慧中的策展思路和经验。展览通过精心挑选的文物、巧妙的设计和用心的看板，让西方观众更好地了解了唐代文化，也展现了中法文化交流的成果。同时，策展人对未来举办宋代文物展充满期待，也意识到了其中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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