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荒芜展开,介绍了他与友人通信的价值,讲述了他的生平经历、文学翻译成就、在文坛的为人处世等方面,展现了一位才华横溢、重情重义的文学翻译大家形象,以及那个时代中国文艺界的发展态势。
《君子至交:丁聪、萧乾、茅盾等与荒芜通信札记》,由史鹏钊、张思懿所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编者按:
作家荒芜与友人之间的信件大多写于20世纪70至90年代。这些信件犹如一面镜子,不仅记录了老一辈知识分子日常的往来情况,更记述了那个时代鲜活的场景。它们既反映了几位文艺工作者对创作的执着追求,也展现了当时中国文艺界的发展态势。作者以这些信件为基础,结合大量丰富的文学史料,像回忆日记、传记年谱、怀念文章、纪事评论、全集合集等,采用以小见大的独特视角,成功还原了几位文艺大家的现实生活和精神世界,再现了上世纪70至90年代纷繁复杂的社会图景和文化环境。同时,还增补了文学史中那些不被书写和记录的生活细节,用浓郁的情感触摸着那个时代和灵魂。本文将着重介绍作家荒芜,彰显《君子至交》一书的独特焦点。
书信,作为人类文明生活中出现极早且流传极广的文体,一直备受关注。收藏名人信札,古往今来,无论中外都十分热门。写信之人,有的洋洋洒洒写下千百言,有的则匆匆忙忙留下三两句,这既是真情的自然流露,也是信息的有效传播。名人信札作为一种珍贵的文化遗产,其中不少具有很高的文化鉴赏价值,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作家荒芜收藏的信件便是其中之一。这些信件,是荒芜先生生前花费大半辈子精心收藏的珍视之物,更是他和朋友们深厚友情的见证,显得弥足珍贵。
本书的主人公荒芜,是一位现代作家、文学翻译家。他原名李乃仁,曾用过黄吾、叶芒、李水、淮南、林抒、方吾等多个笔名。1916年正月初九,他出生于安徽省凤台县(如今凤台县属淮南市,由于凤台县曾属寿州,荒芜因此常说自己是寿州人)。荒芜自幼在私塾读书时,就展现出了聪颖的天资。一部《左传》,他能背诵多篇,四书五经更是谙熟于心。在私塾8年的学习时光里,他最喜欢读的就是《诗经》和唐诗。
1933年夏天,17岁的荒芜从上海复旦大学实验中学毕业,并顺利考入北京大学。当时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是胡适,他劝说青年们学习历史,于是荒芜选择就读于历史系,同时还选修了西语系英文专业。在校期间,他发表了散文处女作《还乡》,还编辑了英文刊物《北平花》。此外,荒芜在校时,经常去旁听闻一多先生的《诗经》课。在闻一多先生的影响和鼓励下,他开始翻译惠特曼的短诗。1956年12月12日,他在《文汇报》“笔会”副刊发表了忆文《惠特曼与闻一多》。
1942年前后,大批文化人拿起笔杆进行抗战,通过写作或翻译抵抗文学作品来表达爱国之情。1943年,荒芜在译出短篇小说《乌克兰人》时,首次使用了笔名“荒芜”,这部译品刊登于重庆《新华日报》。在这一时期,他还译出了法国作家、哲学家让–保罗·萨特的心理小说《墙》,成为了将这位哲学家介绍到中国来的首位译者。
在担任《世界日报》“明珠”副刊主编期间,荒芜翻译了大量作品。除了翻译美国麦凯、惠特曼、赖特等人的诗歌或短篇外,还翻译了赛珍珠的小说《生命的旅途》。
荒芜涉猎广泛,他不仅积极为国人引入美国文学,还翻译过法国、捷克、印度等国的文学作品,并且译介了大量苏联文学和苏联文艺理论,让更多的外国文学作品进入了中国广大读者的视野。
1948年,荒芜进入晋冀鲁豫解放区,先后在北方大学文艺学院和华北大学第三部担任研究员。在此期间,他继续翻译美国奥尼尔戏剧《悲悼》三部曲,还与朱葆光合译了英文诗集《朗费罗诗选》。当时,考虑到国民党管辖区亲友的安全,解放区的党组织建议他改名换姓,从那以后,他常用名改为荒芜。
1949年,北平解放后,荒芜随华北大学研究部回到北平。经老友刘尊棋力荐,他参加了中央人民政府国际新闻局的筹建工作,同年担任大型对外刊物《争取人民民主,争取持久和平!》中文版主编和国际新闻局资料研究室主任。1949年前后,他的译作《苏联文艺论集》《高尔基论美国》,苏联小说《一个英雄的童年时代》《栗子树下》等陆续出版。
1952年7月1日,新闻总署国际新闻局改组为外文出版社。荒芜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并调任外文出版社图书编辑部副主任。
……
1995年3月,这位文学老人悄然离世,留下了约300万字的翻译作品。
荒芜的文笔清新淡雅,写诗颇有世外隐士之风,俞平伯、朱光潜等文学家对他的作品颇为赞赏。2017年7月,花城出版社出版了《荒芜旧体诗新编》,收入了他五百余首旧体诗。
翻译工作是一个高难度的再创作过程,但荒芜却能在长短篇小说、诗歌、剧本、文学评论、游记等诸多文体中应对自如,游刃有余。翻译界人士对荒芜的扎实功底都十分佩服,无论是申奥、萧乾、叶笃庄、朱海观、张友松等老朋友,还是初入门的研究生,遇到难题时,都喜欢找他切磋或向他请教。
荒芜的重情诚笃在文人圈里是出了名的。他与朱光潜、沈从文先生的友情与交往,被传为佳话。1980年,荒芜写了《师友之间》一文,专门向海外读者介绍朱光潜先生的美学道路。1981年,《纸壁斋集》出版,朱光潜先生亲自为他写序。1983年4月,朱光潜给荒芜写最后一封谈诗信时已86岁。1986年7月,荒芜编的《我所认识的沈从文》由岳麓书社出版。
荒芜先生的侠肝义胆在文人圈里同样出名。他曾热切地向符家钦先生建议翻译金介甫著《沈从文传》。符先生欣然接受后,却发现翻译难度极大,全书25万字,资料就有15万字,而且还担心译著出版受阻,译事因此中途停顿。荒芜得知后,觉得符家钦确是译《沈从文传》的最佳译者,应该大力促成此事。他不仅联系沈夫人为符先生借阅沈从文的作品原著,还反复地对符先生说:“那是很值得做下去的事情!”之后,他又找到上海的翻译家叶麟鎏,请他亲自做全书校订。1988年《沈从文传》竣工时,符先生对荒芜说:“能将此书做好,了却兄长推荐原情,是一幸事!”
荒芜的著作主要有诗集《纸壁斋集》《纸壁斋续集》,诗话集《纸壁斋说诗》《麻花堂集》《麻花堂外集》。
荒芜的译作主要有小说《新生》《一个英雄的童年时代》,剧本《悲悼》《栗子树下》,文艺理论《高尔基论美国》《苏联文艺论集》《社会主义的现实主义》,译著《惠特曼诗选》《美国黑人诗选》《朗费罗诗选》《马尔兹短篇小说集》《马尔兹独幕剧选集》(合译)等。
作为一代文学翻译家,荒芜与来自各界的朋友交往密切,在改革开放前后的时代,他们之间有很多书信来往,这些信件十分珍贵。从荒芜与丁聪、萧乾、李世南、姚雪垠、茅盾、范用等人的书信往来中,我们能够窥见改革开放前后国内知识界的思想状况和文学走向繁荣的事实。因为荒芜的“朋友圈”中都是同道人士,他们代表了该领域的面貌,更体现了这7位先生的为人处世之道。无论是那个时代对社会的评价、创作理念的探讨,还是内心状态的坦露,迈入老年后提到的生老病死,彼此之间关心的言语熨帖人心,真情所至,声气相通,肝胆相照,无不令人动容。
如今,互联网的到来,无疑是时代的进步。
如今,手书信的远去,凝聚的却是风骨。
本文全面介绍了作家荒芜的一生,包括他的生平经历、文学翻译成就、在文坛的人际关系等。通过对他与友人信件的描述,展现了那个时代文艺界的风貌。荒芜不仅在文学翻译上成果丰硕,其重情重义、侠肝义胆的品质也令人敬佩。随着时代的发展,手书信虽逐渐远去,但其中凝聚的风骨却值得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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