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来牵手宁德时代，换电业务迎来新契机，宁德时代注资蔚来，换电合作能否破局？-灵通数据

本文围绕蔚来与宁德时代在3月17日晚签署的战略合作协议展开，深入剖析了双方合作的背景、内容以及合作对彼此的意义和潜在风险。蔚来在换电业务面临财务负担和市场扩张难题，宁德时代换电业务发展迟缓，此次合作有望实现优势互补。

文章发布时间为2025.03.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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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能源汽车换电领域，两大巨头选择了抱团取暖。3月17日晚，蔚来与宁德时代正式签署战略合作协议。此次合作有两大重点内容：一方面，宁德时代向蔚来子公司蔚来能源提供不高于25亿元的战略投资；另一方面，蔚来旗下第三品牌萤火虫将兼容宁德时代的巧克力换电平台。这一合作对于蔚来而言可谓雪中送炭，而对于宁德时代来说，也是其换电业务落地的重要进展。蔚来堪称“换电”概念的先驱者。自2014年品牌创立之初，就提出了换电理念。到2018年，建成了首个换电站。发展至今，蔚来已在全国范围内建成超过3000个换电站，换电一直是其核心竞争力之一。而且，单次换电时长从最初的5分钟，成功缩减到现在的3分钟，相比至少需要十几分钟才能充满电的快充模式，换电不仅更高效，体验也更为流畅。然而，换电业务在产品体验上的优势，却给蔚来带来了沉重的财务负担。虽然蔚来总裁秦力洪在2023年7月宣布换电业务实现盈利，但这一盈利并未包含换电站的前期基建投资。从蔚来2023年的财报来看，当年公司由包括充换电在内的整个“提供能源服务体系”所带来的收入是16.66亿元。考虑到盈利刚达成，若将全年利润率按照5%推算，利润还不到1亿元。而在2023年，蔚来新建的换电站数量超过1000个，按照单站建设成本100万元计算，换电站的基建成本高达10亿元。如果未来蔚来品牌的销量能够持续增长，且新增换电站能保持盈利能力，那么换电站的前期投入或许可以得到摊薄。但现实情况是，这两个前提很难完全成立。从销量方面来看，蔚来品牌的产品主体定价在30万元以上，这一价位的纯电车型市场天花板较低，2024年的总销量才30万辆出头。蔚来目前在这个市场的市占率已经超过六成，继续扩张的难度极大，即便有所扩张，在绝对数量上也难以实现大的突破。同时，随着蔚来在主力客户聚集的大城市布网逐步完善，后续的站点建设开始向低线城市迁移，其布站的投入产出比可能会进一步降低。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蔚来在2024年8月发布“加电县县通”计划的同时，推出了“加电合伙人”计划，希望吸引本地合作伙伴共建充换电网络，并允许他们分享换电收益。在这种情况下，考虑到蔚来目前每个季度仍有数十亿元的亏损，如何以更低的成本建设和运营充换电网络，成为蔚来必须迫切解决的问题。此前，蔚来已经和长安、吉利、江淮、奇瑞等汽车集团签订了换电领域的战略合作协议，但这些车企在换电车型开发和换电网络建设方面的进度都较慢，对于蔚来来说，可谓远水难解近渴。相比之下，蔚来与宁德时代的这次合作具有不同的性质。一方面，宁德时代是蔚来品牌各车型电池的唯一供应商，与宁德时代合作更便于统一换电标准，加快换电业务的落地速度。另一方面，宁德时代在换电领域早有布局，并且提出了今年要建1000个换电站的计划。这将在短期内给蔚来带来显著的收益：既能为用户提供覆盖面更广的换电服务，又能降低自身投建换电站的成本。而最高25亿元的投资，对于蔚来的能源业务来说，也是重要的资金补充。

▲ 宁德时代目前推出的两个型号的换电块。

这次合作对宁德时代同样具有特殊意义。从业务模式来看，从单纯将电池卖给车企，到覆盖电池的全生命周期，是宁德时代这个电池巨头发展的必然趋势。打通一块电池从出厂、运营折旧到回收利用的整个流程，能够帮助企业最大化地提高电池利用效率，并在主营的供应商业务之外开拓出第二增长曲线。因此，宁德时代早在2022年1月就发布了换电服务品牌EVOGO，并推出了可以多块并联以支持不同续航里程车型的“巧克力换电块”。然而，其换电业务此后发展迟缓，在布设网点方面一直没有取得重大进展。虽然合作了众多车企，但短期内看不到适配自身平台且足够畅销的换电车型落地。早在2007年，就有人尝试让电池块适配更多车型。当时，以色列创业公司BetterPlace费尽周折，最终只说服了日产 – 雷诺采用自己的换电标准。到2012年约定的换电车型交付时，BetterPlace已经融资近10亿美元。但当时的电动车市场远不足以支撑换电模式所需的保有量，兼容BetterPlace换电服务的车型销量还不到预计的2%，公司不得不于次年破产清算。如今，宁德时代一年超过500亿元的净利润能够支撑庞大换电网络的投入，但引入足够的换电车型仍是一个挑战。此前，宁德时代的巧克力换电平台主要面向网约车。2024年12月，宁德时代宣布2025年起将有10款能够支持其换电网络的车型陆续上市，其中已经明确发布时间且销量较大的多数仍是热门网约车车型。然而，既然决心发展换电业务，就不能仅仅只为网约车提供换电服务，为所有新能源车提供换电才能实现规模效应的最大化。因此，宁德时代迫切需要一款具有话题性的非网约车车型来重塑其换电网络的形象，蔚来计划于今年4月发售的萤火虫品牌首款车型（以下简称“萤火虫”）就成为了一个不错的选择。首先，萤火虫是蔚来旗下唯一一款有希望适应巧克力换电块的车型。目前，宁德时代的巧克力换电块分为两个型号，续航里程分别为400和500公里，对应于A0级小车以及中型/中大型车。由于蔚来旗下的蔚来品牌和乐道品牌车型尺寸和续航均偏高，因而并不兼容这两种换电块，而本身就定位为小车的萤火虫品牌是唯一可行的候选人。

▲ “萤火虫Firefly”首款车是蔚来旗下唯一可能兼容宁德时代现有巧克力换电块的车型。

将萤火虫纳入自身的充电网络，对宁德时代运营换电网络的能力也会带来提升。由于萤火虫预计定价在15万元左右，属于“精品小车”，与网约车车型的市场完全错开，因此其用户行为模式会有显著不同。通过服务该车型以及蔚来旗下其他车型的用户，宁德时代将会快速积累起服务私家车主的经验，补上这块短板。考虑到此前宁德时代已经确定的换电块订单数合计也仅10万块，若萤火虫每月能够卖出数千辆，对宁德时代的换电业务将是一个巨大的助力。把换电范围聚焦在萤火虫身上，对蔚来而言也是一个理想选择。由于萤火虫的电池规格较小，原本就无法和蔚来旗下其他产品共享换电平台。去年12月萤火虫品牌发布时，蔚来方面就明确该品牌会使用独立的换电网络。考虑到这个独立网络需要从零开始建设，起步阶段的负担显然会相当大。此时，能够得到宁德时代换电网络的加持，蔚来受益最大。这种帮助在蔚来第二品牌乐道销量持续不佳的背景下更显得弥足珍贵。此外，由于萤火虫电池组与蔚来旗下其他产品均不同，因此即使日后宁德时代换电网络所支持的车型出现和萤火虫车主“抢换电站”的情况，也不会影响到蔚来目前主营的蔚来与乐道品牌，能够将远期可能存在的负面效应降到最低。然而，使用宁德时代的巧克力换电平台，对蔚来而言最大的风险是用户体验。如何确保宁德时代网点和萤火虫自营网点之间拥有相同品质的服务体验，高效协调彼此资源，素来是类似“双网并行”式合作的一大难点。而掏出数十亿元来投资蔚来子公司，对宁德时代而言则有“为他人做嫁衣”的风险。不过，对于这两家公司来说，冒险某种程度上是基因的一部分。宁德时代创始人曾毓群的办公室里长期挂着“赌性更坚强”这几个字。合作发布当天，蔚来能源负责人沈斐在微博上也发了同一句话。

▲ 蔚来能源负责人沈斐与宁德时代换电业务总经理杨峻代表双方签约，蔚来创始人李斌与宁德时代创始人曾毓群在场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