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道销量不济，艾铁成离职，蔚来前路在何方？，蔚来人事变动背后：艾铁成离职，李斌力挽狂澜能否让蔚来盈利？-灵通数据

本文围绕蔚来的人事变动和经营困境展开。艾铁成从蔚来离职，乐道汽车迎来新的人事任命。艾铁成因乐道销量未达目标而“下课”，乐道自诞生就被寄予厚望，但实际销量表现不佳。同时，蔚来长期亏损，李斌为实现盈利掀起组织变革，采取降本等措施，而蔚来的销量也面临巨大挑战。

今日（4月2日）上午，一则消息在汽车圈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乐道汽车总裁艾铁成通过乐道App发表文章，正式宣布自己从蔚来离职，同时不再担任乐道汽车总裁以及蔚来高级副总裁这两个重要职位。

随后，蔚来迅速对乐道汽车进行了新的人事调整。原能源业务负责人沈斐临危受命，担任乐道汽车总裁一职。他将全面负责乐道的销售工作以及区域公司管理，并且向蔚来联合创始人、总裁秦力洪汇报工作。

艾铁成的离开，其实早有预兆。他此前立下的“军令状”未能兑现，离职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在那封离职文章里，艾铁成坦诚地提到，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没能让乐道L60的销量达到与其产品力相匹配的水平。

时间回到2024年的广州车展，当时艾铁成公开放出豪言，乐道要在2024年12月交付量突破一万辆，2025年1 – 2月冲击1.5万辆，3月交付量更是要突破2万辆，并且还表示做不到就“下课”。然而现实却很残酷，3月份乐道仅仅交付了4820台车，今年一季度乐道的总交付量也才14781台车。从乐道品牌发布至今，一共也只交付了35542台车，与目标相去甚远。

不过，从艾铁成之前的一些言论来看，他自己或许并不想离开。在前段时间的一次媒体采访中，他还特意回应外界关于他“下课”的言论：“关于这个问题，一走了之其实是最容易的，如果现在就去谈这个，那就相当于半途而废，我觉得自己格局小了。”但如今他还是离职了，这一对比，甚至让人觉得创始人李斌的格局似乎变小了。

但李斌或许也有自己的苦衷。自2014年创办蔚来以来，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同行们在汽车市场上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卖出了更多的车，也有了更好的利润表现。然而蔚来却至今还在亏损的泥沼里苦苦挣扎。在前段时间的内部会议上，李斌无奈地说：“现在的挑战非常大，别家孩子已经考上大学，我们还在复读。”作为蔚来这艘大船的掌舵者，李斌自然要为当下的结果承担主要责任。

李斌，图/蔚来官微

进入2025年，李斌似乎更加着急，也变得更加果敢和“不近人情”，他开始学着做“坏人”。他在蔚来内部发起了一场从“务虚”到“务实”的组织变革，开始精打细算地抠成本，甚至对蔚来引以为傲的服务品牌也下了狠手，拿掉了表现平平的艾铁成。而这一系列的举措，其实都只为了一个目标，那就是让蔚来能够活下去，继续留在市场的牌桌上。

从乐道诞生的那一刻起，它对于蔚来就有着极高的重要性。在去年3月份的业绩电话会上，李斌就明确表示，“面向大众市场的新品牌实现增长，是公司在2024年的首要任务”，而这个新品牌就是乐道。乐道品牌在去年5月正式发布，首款车型L60在8月量产下线，9月正式上市。

在李斌的设想中，乐道品牌虽然价格相较于蔚来主品牌更低，但却能够提升蔚来的盈利能力。因为乐道可以复用蔚来主品牌的一些资源，比如在研发、供应链、产能、充换点设施等方面都可以实现共用。也就是说，理论上站在蔚来主品牌肩膀上的乐道，只要销量上去了，赚钱似乎并不是难事。

其实，李斌早在2021年的二季度电话会上就透露，有在蔚来主品牌之外推出更贴近大众市场新品牌的想法，并且当时核心团队也已经组建完成。而艾铁成，就是李斌为这个新品牌找来的掌舵人。

据艾铁成后来回忆，起初他和李斌接触时，就像很多公司创始人拉拢高管时常见的那样，两人“一拍即合”。在今年1月和搜狐汽车的一次对谈中，艾铁成说道：“2020年年底，斌哥找到我说有一个新项目，要做一个新品牌。当时我是有其他选择的，有一家全球公司要找亚太区CEO，谈得差不多了。但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蔚来，一点都没有犹豫。”

2019年，还只是蔚来车主的艾铁成在蔚来上海车展的seeds讲台上，图/蔚来官微

李斌为什么会选择一个没有汽车业从业经验的人来执掌新品牌呢？他后来解释说，是因为艾铁成在打造欢乐家庭氛围方面颇有经验，而乐道品牌的定位是家庭，正好与艾铁成相契合。在加入蔚来之前，艾铁成最亮眼的职业经历是担任上海迪士尼度假区的市场部副总裁、管理委员会成员。

然而，从艾铁成加入蔚来的那一刻起，他就背负上了沉重的KPI。事后看来，自2021年初艾铁成以乐道001号员工的身份进入蔚来，到去年9月份乐道首款车型L60上市，乐道的发展速度并不算快。要知道，小米也是在2021年初确定造车，但首款车型小米SU7的交付时间却比乐道早了半年。而且，蔚来在车圈已经摸爬滚打了六、七年，而小米才刚刚入局。

当然，发展速度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乐道的销量能够上去，帮助蔚来贯彻好“主品牌强化高端调性、副品牌争抢大众市场”的战略，艾铁成就算圆满完成任务了。但遗憾的是，乐道除了在L60上市时李斌口中的“爆单了，服务器扩容了5倍”之外，几乎再没有传出过好消息。截至目前，乐道交付量表现最好的是去年12月，突破了1万辆，但其余月份的表现都差强人意。

就像前面提到的，今年一季度，乐道一共才交付了14781台车，而按照艾铁成此前立下的“军令状”，这个数字应该是5万，目标只完成了29.56%。

图/乐道官网

乐道销量不佳，艾铁成自然难辞其咎。回顾乐道开始交付这半年来的情况，从品牌力、营销、产品力、交付能力这几个维度来看，准备都不够充分。比如有乐道内部人士曾向财新网表示，L60交付前期对销量预估、产能规划都过于保守了，导致一些用户因为排产赶不上2024年国家置换补贴的截止时间而退车。艾铁成近期在一次访谈中也提到了这一点，他说乐道去年准备了2万辆的交付产能，但很多排产到1月的用户希望在年底前尽快拿到车，以享受到15000元的新能源置换补贴，所以去年临近12月底的时候很多用户等不了，导致订单流失。他还提到，这给乐道品牌造成了“次生灾害”，导致市场信心不足。

再看换电模式，蔚来的这一卖点在乐道身上却成了软肋。核心原因在于，乐道品牌和蔚来品牌的电池标准不统一，乐道换电站的数量以及可换电池的数量都有局限。一位用户今年2月在社交媒体上吐槽：“我这60万人口小城，只有郊区一个换电站，一块乐道电池……”

此外，乐道1月还传出了“强制销售员店内购车”等传闻，这让乐道想要靠L60翻身变得更加困难。目前，乐道扛起销量重任的希望或许寄托在L90上。这个月的上海车展上，乐道L90预计将正式亮相，不过预计要到三季度才会开始交付。而艾铁成此时离职，对于李斌和蔚来来说，或许也是无奈却又必须做出的抉择，毕竟乐道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像L60这样的失利了。

如果你在社交媒体上了解各个汽车品牌，很可能会发现蔚来的情况并不乐观。在知乎上搜索“蔚来”“小鹏”“理想”等关键词，你会发现关于蔚来的词条最具戏剧性。网友们讨论的不是某款车型，也不是技术，而是“蔚来会倒下吗”“蔚来还能撑几年”“蔚来亏了多少钱”“蔚来为什么一直亏损”等等。太多主观看法交织在一起，让从蔚来车主到普通围观群众，对蔚来都有着复杂的情绪。而核心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蔚来太能亏钱了。

2024年全年，蔚来的净亏损达到了224亿元，同比扩大了8.1%。2022 – 2023年，蔚来的净亏损分别为144.4亿元、207.2亿元。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和它几乎同时起步创业的理想汽车已经连续九个季度盈利，零跑汽车去年四季度也首次盈利了。还没盈利的小鹏亏损幅度也没蔚来这么大，并且在持续收窄，计划在今年实现季度盈利。2024年，小鹏汽车净亏损为57.9亿元。

图/华兴证券

如果放在几年前，大家或许还会对持续亏损的蔚来抱有耐心，但现在这种耐心已经快被消磨完了。一名接近蔚来的人士向媒体表示：“市场无法再像对待一个创业公司一样给予蔚来更多的包容；竞对也步步紧逼，不给蔚来喘息机会。”

李斌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从过去一段时间蔚来的变化可以看出，创立蔚来十年后，李斌终于开始真正对内部“动刀”，学着做“坏人”，也第一次真正审视过去十年蔚来的经营效率。据36氪此前报道，今年开年以来，李斌组织了多轮内部会议，向团队强调形势的严峻程度，反思复盘工作得失，推动团队废除惯性，要求提升经营意识，实现经营目标。

李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降本，然后推动蔚来尽快盈利。他前段时间表示：“蔚来最核心的任务就是要在今年四季度实现盈利。”他进一步解释称，今年蔚来的九款新产品将陆续交付，到四季度，蔚来的销售服务网络和换电站的建设也会基本完成阶段性布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蔚来四季度不能如期盈利，对整个公司的长远发展、商业模式都将是非常大的考验，所以蔚来必须实现四季度盈利。

从具体的降本路径来看，李斌现在主导的成本变革中，包括了在公司范围内落地CBU经营机制、继续深化Cost Minng（成本挖矿）、推动供应链透明化等等。甚至蔚来向来引以为傲的服务体系，李斌也在想办法省钱。比如有媒体指出，蔚来的手机项目在2024年底已经大幅收缩，人员大多调整到了其他部门；2月份蔚来官宣将蔚来和乐道品牌的交付渠道合并，以此实现资源复用以降本增效；过去蔚来自营的喷漆、洗车、代驾等售后服务项目，蔚来也开始逐步外包给第三方合作伙伴。

当然，无论是组织内外的降本，还是换掉艾铁成，都只是蔚来必须要补上的课中的一部分。2025年，蔚来面临的另一场关键之战，依然是销量。刚刚过去的3月，蔚来又被同行甩开了。3月份，蔚来一共“只”交付了15039台车。对比之下，零跑、理想、小鹏的交付量都超过了3万辆，小米也卖出了接近3万辆。